上上策的隔岸观火和灵蓍兵符相合，与天地气机相连，捕捉推衍着种种可能性。</p>
霍去病的眼前，天地的表象支离破碎，浮现出表象下的真实。</p>
他看见了无尽的战火在神州大地上蔓延，村庄，城池被攻占，人口被大量掠夺，千里沃土被焚烧成赤地，殷红的血色，浸染神州。</p>
灾难的情景随处可见，哀嚎的人群，哭喊的幼童，惨死的尸骸。</p>
画面变化，高耸的城墙在崩塌，怒吼的龙吟，响彻神州。</p>
霍去病的悸动愈发强烈。</p>
他看见的是一种可能性，是上上策追溯预见，有可能在不久之后发生的情景。</p>
霍去病的目光阖动，收了隔岸观火的神通。</p>
能对他形成威胁的，只可能是仙主。</p>
看见的情景，是大面积的兵祸，波及了神州。</p>
因为涉及到仙主，画面里看不见任何敌人。</p>
仙主同等级的力量，干扰了霍去病对他的洞察。</p>
上上策的隔岸观火也只看到了一些细碎的画面，没有太多具体讯息。</p>
霍去病收了神通，抬头看向墙上的作战地图。</p>
他此时人在书房，起身来到巨大的牛皮地图前，盯着地图不语。</p>
能预感到危险，是因为自身的修行。</p>
如何判断敌人的作战意图，则需要依靠军事素养。</p>
霍去病的视线，在图上扫视。</p>
他伸手一招，地图落在矮席上，遂执笔在图上勾勒出新的作战预判。</p>
当初定下引对手进入草原的计划时，就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的可能性。</p>
若是按霍去病的计划推进，西族不可能破开大汉的防线，将战火烧到神州，更不可能出现刚才预见到的画面。</p>
也就是说，对方想破入神州，很可能调整了作战计划，跳出了霍去病划定的草原战场。</p>
他的视线落在南海沿线。</p>
“他们在草原吃了败仗，又想改回沿海主攻……”</p>
霍去病眉头微皱。</p>
耳畔听到轻柔的脚步声，单听声音就知道是白南妤。</p>
刘清自小学的就是宫廷礼仪，步履中也蕴含着公主的威仪端庄，有一种既定的节奏感。</p>
卓青珂则是脚步轻快活泼，和她的性子有关。</p>
白南妤走路却是习惯以足端着地，前脚掌受力，足跟落地会非常轻，像是穿着高跟鞋走路的狐媚子，连步履也透着一种媚。</p>
嗯，她在另外一些时候会更加妩媚，妖娆万千，不过只有霍去病见过。</p>
门开，果然是白南妤精致绝伦的祸水面庞从门外探进来：“夫君！”</p>
人多的时候，妾室一般没有叫‘夫君’的资格。</p>
白南妤、卓青珂都是以封王的封位称呼霍去病，没人才偷偷叫。</p>
“你体质倒是好。”霍去病调侃了一句。</p>
他的一妻两妾，体质都很特殊。</p>
换个人，这时候可起不来。</p>
但白南妤小睡了一会，便眼神明媚，水盈盈的眸子忽闪，半点看不出两个时辰前还倦的像是水里捞出来的棉花条，叫都叫不醒。</p>
“醒过来，见夫君不在身旁，猜你就在书房。”白南妤笑着从门外进来。</p>
除了天赋，霍去病的勤奋多在常人看不见的地方，多年如一日。早晨四点的大汉，他每天都能看见，且前提是从刘清，卓青珂，白南妤的温柔乡里起来，无一日间断。</p>
他每天除了晚课的修行，还会利用凌晨后的时间来再次修行，静思。</p>
白南妤起身来书房找他，一找一个准。</p>
她从门外进来，带着沁人心脾的香气，来到近处，见霍去病执笔在图上勾勒出数条新的作战线路，墨迹还未干，不禁俏脸微变：“局势出了新变化。”</p>
霍去病微微点头，道：“我要出去一趟。”</p>
白南妤也跟着起身：“我也去……”</p>
“好，带你一起。神府最近蕴育出一丝仙灵之气，伱吸收了对你会有好处。”</p>
刘清，霍嬗，卓青珂和白南妤，都很容易成为敌方的攻击目标。</p>
霍去病不想犯错误，让对手钻空子。</p>
所以家眷要么留在长安的大汉腹地，要么带在自己身边。</p>
白南妤帮他穿上配甲，而后进入神府。</p>
霍去病足下阵纹一闪，消失在上谷郡的郡城内。</p>
虚空中有一股暗流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南推进。</p>
一刻钟后，霍去病来到沿海地区。</p>
海面上薄雾缭绕，朝霞未升。</p>
将明未明的夜幕下，有几只早起的鸟儿悠然扇翅，贴着暗蓝色的海面自在飞翔。</p>
远近有值守的汉军。</p>
海上也有船舶巡夜。</p>
霍去病在虚空中露面，遂沿着汉军的防线，往南部沿海推进。</p>
黎明前的黑暗里，他伫立云端，出现在大汉南海，俯瞰下方的一座大型海岛。</p>
其位于大汉南海，便是后世的台岛，这时候称作岛夷，夷洲。</p>
在霍去病的注视下，岛上满是西族部众。</p>
他们占了岛屿后，逼迫岛上的原住民制作中小型船舶，以提高在海上的运兵能力。</p>
霍去病还知道魅就在岛上。</p>
而根据魅又知道他们在谋划主攻隔海相望的福州，准备登陆福州，然后往豫章郡方向北上。</p>
霍去病在云端伫立良久，回看大汉南岸的福州。</p>
原先是百越之地，现已尽数纳入汉土。</p>
霍去病继续沿线往西行。</p>
台岛继续往西，千里外便是珠崖郡，后世的海nan。</p>
霍去病沿线看了一遍，天明时分才回到上谷郡的中军大营，调兵遣将，做出新的安排布置。</p>
他坐下来取出纸卷，执笔写出影子，道尊，卫青，董仲舒和自己的名字。</p>
大汉的半圣，有六人。</p>
但若非万不得已，轮不到皇帝动手。</p>
所以霍去病横向对比纸面实力，并未算上皇帝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