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居中坐在主位，西王母垂手站在他面前。</p>
“我复苏的记忆并不多。”</p>
西王母露出回忆的神色：“主身曾问我西族有多少人口，这次去祖地，汲取血池精气，抽取祖石中的气机，倒是唤醒了部分相关记忆。”</p>
“我的族群，在久远的时间前，祖石降临后，就开始慢慢发生变化。</p>
所有人都像是被祖石同化了。”</p>
“他们蛰伏的时候，会进入祖石中，等待被唤醒。”</p>
“西族的族群，隐匿时能和祖石相合？”</p>
“对，祖石内有一个和主身这座神府一样的空间。”</p>
西王母紧皱着细长的黛眉，有些事她的记忆也不完整，难以串联出完整的过程。</p>
“我感应到祖石和族群在衰退，族群当前的兵员数量，大概在四百八十万上下，但无法同时唤醒。”</p>
“所以仙主要积蓄血池，想拥有更多兵员，冲击我大汉。”</p>
霍去病冷静发问：“西族有什么弱点？”</p>
西王母道：“生命烙印，破坏体内深藏的那一点生机，才能真正杀死。</p>
普通部众，致命的外伤就可以毁掉他们。但修行达到或接近半圣，便很难杀死，需毁掉其生命烙印。”</p>
“仙主是没有弱点的，他的生命烙印我亦感知不到。”</p>
西王母凝重道：“仙主一直想炼化祖石，突破到仙魔之上的境界。若他真能成功，我们都要死在他手中。”</p>
霍去病想了想：“你去帮我做件事。”</p>
西王母答应一声，不久便转身出了神府，飘然离去。</p>
三日后，夕阳晚照。</p>
霍去病在上谷郡的宅邸。</p>
参战的各路将领，收兵后正陆续赶到这里。</p>
府邸外众将翻身下马，多数身上染血，但神色亢奋，兴匆匆的入府。</p>
从上一战开始，在海岸线折损大量精锐，汉军就憋了一口气，等着完成复仇，杀溃西族。</p>
眼下这一战的胜利，人人都为之喜悦。</p>
“大司马！”</p>
众将见礼问候。</p>
霍去病所在的临时府邸后院，开了宴席，算是战后的庆功宴。</p>
上谷郡郡守周存等地方官吏，坐在主位的霍去病左手侧。</p>
熊三抱着一个巨大的木托，上边是切了足有半只羊叠起来的肉片。</p>
肉质新鲜，肥瘦适宜。</p>
每个矮席上，都有一个以三角为支架的青铜钵，里边热气蒸腾，水势滚沸。</p>
吃的是涮羊肉。</p>
众将谁先来的谁就靠霍去病近些，依次入座。</p>
上谷郡郡守周存四十来岁，身形矮壮敦实，穿红褐色官袍，面白无须。</p>
他们等一众地方官吏，皆是面色惨然，一口也吃不下。原因是他们也参与了守卫上谷郡的战役，死的人太多了，到处都是鲜血，碎肉，断肢。</p>
城外的墙头下，此时还叠放着山峦般高耸的京观。</p>
尸体的血肉和这新切的羊肉，简直一样一样的。</p>
别说吃到嘴里，周存看见鲜羊肉就想吐。</p>
一应官吏无不如是。</p>
霍去病麾下的人，赵安稽，复陆支，陈庆，姚招却是见惯生死，血战是家常便饭。</p>
征战后，正是需要吃饱喝足的时候，人人埋头干饭，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夹肉。</p>
“嘶……呵……”</p>
熊三用长筷夹了满满的肉片，往锅里一涮，趁热捞出来，蘸着佐料，送进嘴里咀嚼，肉质肥润，滑腻，嫩。</p>
熊三的大眼睛微眯，哼哼唧唧，十分满足。</p>
她又夹了一筷子生肉，不小心掉下来一片肉渣，落在甲胄上，熊三将其捡起来，送到嘴里吞掉。</p>
呕……周存等人胸腹翻涌。</p>
熊三还穿着战场回来的重甲，甲面上都是血肉，干涸的血痂。</p>
碎羊肉掉在上边，居然捡起来吃了。</p>
周存强忍不适，提醒道：“……三……三将军，你可别吃错了，那上边有人肉……呕……”</p>
熊三不以为然道：“错不了，看着呢。人肉是馊的，不好吃，羊肉细滑软嫩，差不了。”</p>
听这意思你还尝过人肉是咋地，周存的脸色惨白，拱手道：“大司马，下官失仪了，下官请命告退，稍后……再来觐见。我要去……呕……吐一会，免得耽搁大家进食。”</p>
霍去病摆摆手，周存等地方官如蒙大赦，快步往外走。</p>
一众人出了内舍的小院，闻不到肉味，看不见那些鲜羊肉，才缓过来稍许，神色惨淡：</p>
“……冠军王带出来这些将领，真虎狼之性，杀完人就吃。”</p>
“确然非常人，那位三将军真是……生猛。”</p>
“我大汉有此军伍，幸哉！”</p>
一干人议论了几句，站在门口透气。</p>
“等他们吃完我们再回去，要不然实在遭不住……”</p>
周存等人交谈时，内院也在谈论战况：“毙敌数量，统计出来没有？”</p>
“出来了，此战后，西族进入草原的兵众，有近半折损。”</p>
“遵大司马所命，我们准备佯攻西族登岸的区域，给他们登岸增加阻力。”</p>
众人正在说话，霍光脚步匆匆自外边进来：“兄长！”</p>
霍去病看过去道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</p>
“陛下传了旨意，我讨封过来送旨。”</p>
霍光笑道：“兄长猜我带来了什么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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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