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瑕却只觉懊恼。</p>
还是太优雅了,没能改掉赛场上的这个习惯。</p>
他如今所倚仗的还是出剑时的快、准、稳,单打独斗可以,只会这样刺的话,难以应对更多的生死搏杀。</p>
他虽懊恼,廖胜却已不甘地倒下去死了。</p>
心脏被刺就死,命只有一次,哪怕李瑕也对这一击并不满意……</p>
那边剩下的九名敌兵眼见什长被杀,慌忙转身就逃。</p>
聂仲由、高长寿舒了一口气,并没有要追击的意思。</p>
唯有李瑕大喝道:“别让他们跑了!”</p>
他这一喊,刘金锁当先大步追上,长枪乱捅,他一人就捅死了两人,其余人也纷纷追上。</p>
然而,还是有四名敌兵逃入暗林。</p>
“追不到了,我们没时间耽搁,停吧!轻伤的都站起来,赶快包扎。”</p>
聂仲由大喊着,朝着地上一个受伤的敌人补了一刀。</p>
等他把六个敌方伤员都砍死,他又走向一个重伤的己方伤员。</p>
“老九,还行不行了?”</p>
“哥哥……我走不了了……”</p>
“遗言、抚恤,该交代的都交代过了,你放心去吧。”</p>
聂仲由说着,一只手按在老九的眼睛上,手中的单刀利落地送进了他的心口。</p>
李瑕目光看去,见这老九是昨夜听自己说故事听得最起劲的几个人之一,一晚上都在那傻呼呼地乱喊“看我六脉神剑……”</p>
结果今天人就没了。</p>
就这样,聂仲由又连着送走了己方五个重伤者,每个都是他亲自动手,干净利落。</p>
至此,渡过淮河的二十八人,不到一天又死了十二人,剩下的十六人中还有一个是张家俘虏。</p>
但聂仲由、高长寿还是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。</p>
“赶快走,没时间了。”</p>
“把拉货的马也牵出来,挑出十六匹来,我们快马赶去颖州!”</p>
在淮河以南的时候他们人多马少,如今反倒是马匹比人多些,虽然大部分是劣马。</p>
这也算是坏事中的好事了。</p>
一行人还在准备上马逃亡,李瑕忽然道:“不行,我们这样是逃不掉了。”</p>
他凝视着北面,又喃喃道:“往北的道路肯定被封了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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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才降下,官道边忽然烧起一片大火。</p>
乔琚快马赶到,只见到满地狼藉与火光,一把拎过那逃出来报信的兵丁。</p>
“为何不等我们赶到?为何要急着动手?”</p>
“什长……什长他说,就几个软弱宋人,他他……他以为我们十几人就能搞定……”</p>
廖胜已经死了,乔瑕虽生气,却也没办法追究,又转向百夫长洪德义,问道:“道路都封锁了吗?”</p>
“封锁了。”</p>
“人呢?”</p>
“还……还没找到。”洪德义道:“但我已把所有人手都围过来,很快就能消息。”</p>
“不对。”</p>
“不知……不知哪里不对?”洪德义道:“就连淮河岸边,我也派人去盯着了,他们必定逃不掉的。”</p>
乔琚喃喃了一声,指了指大火,道:“他们没理由再花时间纵火,给我把火灭了,我要看看他们到底在烧什么……”</p>
话到一半,乔琚又是一愣,四下看了一眼,眉头皱了皱,接着却是轻轻一笑,喃喃自语了一句,仿佛是遇到颇为有趣的事情。</p>
“好嘛,想在我眼皮子底下窜……”</p>
(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