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卿棠瞪大了眼睛。</p>
不止是她，程瑶也是如此。</p>
她从程瑶的眼神里清晰地看到了一个字。</p>
谁？</p>
郑贵妃刚才说谁？</p>
青儿？她宫里有几个青儿？</p>
她说的，不会是萧丞胤安排在郑贵妃宫里，又跟着她去了叶府，伺候了她许久，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那个，青儿吧？</p>
一瞬间，两人都有些头皮发麻。</p>
可叶卿棠瞬间想到了别的。</p>
在郑贵妃的印象里，青儿应该早就已经死透了，难不成她知道了？</p>
还是说，她分明知道青儿已经死了，却为了拿捏荷姑，故意扯谎的？</p>
果不其然，提到青儿，荷姑瞬间老泪纵横，对着郑贵妃连连磕头：“贵妃娘娘，青儿她是无辜的，她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有奴婢这么个母亲，奴婢一直心存愧疚，她长到这么大，奴婢只偷偷见过几面，求您善待她，求您了……”</p>
一番哭诉令人动容。</p>
可郑贵妃却不是容易被打动的主儿，无论荷姑哭得多凄惨，却只是冷眼看着，甚至还出言讽刺：“啧啧啧，你别装了，若是让本宫说，你巴不得把这个女儿丢得远远的。”</p>
“不……”</p>
荷姑想要反驳，却被郑贵妃打断了：“那你为何不敢告诉皇后？按照皇后与你的情分，你想把她要去皇后宫里，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，何至于搁在本宫这儿？”</p>
说完，她便弯下腰，嘲讽地道：“荷姑，你是怕皇后知道了这件事，会觉得你品德有失，撤掉你如今的职位，你就会一无所有了，是不是？你口口声声说多疼惜你的女儿，却也不过如此。”</p>
她每说一句，荷姑的脸色就白一寸，最后荷姑直接哭得头都贴在了地上，直不起腰来。</p>
郑贵妃像是看一条死狗一般，冷笑着道：“得了，起来吧，本宫不会为难她，只要你帮本宫做一件事，本宫保证她会过得比公主还体面。”</p>
荷姑连忙爬起身来：“全凭贵妃娘娘吩咐。”</p>
郑贵妃蹲下身子，在荷姑耳边说了什么，距离太远，所以叶卿棠二人听不清她究竟说了什么。</p>
可这一句话过后，荷姑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，颤抖着后退好几步，像是被吓坏了。</p>
“这不成！奴婢绝不能这么做！”</p>
郑贵妃见她竟然敢拒绝，直接扭头就走：“好啊，那本宫就回去剥了青儿的皮，完完整整地给你送过来，往后你带在身边，就彻底不用担心她的死活了。”</p>
说着就要走，荷姑突然发疯一般抱住了她的腿，哀嚎道：“贵妃娘娘饶命，青儿什么都不知道，求您放过她吧！奴婢给您磕头了！”</p>
凄惨的哭声十分压抑，郑贵妃却一脚踢开她，漠然道：“你的命，你女儿的命，在本宫这都一文不值，捏死你们，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，要不要替本宫做事，你好好考虑考虑。”</p>
说完，郑贵妃就不再开口了，她身边那位宫女便替主子继续游说荷姑：“青儿的确是个好姑娘，又聪明又会办事，往后嫁个人，安安分分一辈子，多好啊，可若是因为姑姑一句话，这么好的姑娘就没了命，姑姑往后还睡得着吗？”</p>
“您可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啊。”</p>
这一句话过后，荷姑整个人都僵住了。</p>
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般，许久，她终于，对郑贵妃垂下了头，整个人都伏在郑贵妃的面前：“奴婢明白了，奴婢……从命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