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一段时间，隔壁山上的小眉村不断传来公鸡打鸣。</p>
陈风起身走出门。</p>
东方一缕金光破开云层洒向大地。</p>
几只早起的鸟儿，鸣叫着从半空划过。</p>
啊～</p>
陈风嗅着雨后泥土的芬芳，伸着懒腰，余光瞟到通往山下土路上出现个人影。</p>
对方也发现他，立即转身就走。</p>
“大哥。”他噔噔下了木台阶追上去。</p>
这是个包着藏青色头巾，手里抓着镰刀，身着粗麻布的男人。</p>
男人一瘸一拐走得很快，还是被追到了。</p>
陈风来到男人前方堵住下山的路，见对方的脸，倒吸一口冷气。</p>
男人低下头想绕过。</p>
“大哥误会了，我不是嘲笑您的五官，而是想起老邻居。”陈风语气真诚道。</p>
男人停下脚步抬头。</p>
其左眼的皮连在一起，上面布满一条条黑色痕迹，比蜘蛛网还复杂。</p>
“你哪儿见过？”男人口音很奇特。</p>
不过对陈风来说不是问题，小时候邻居独眼老婆婆就是这口音，他甚至有些怀念。</p>
“我是鱼阳的朋友，小时候……”他指着来路解释。</p>
男人听到他形容的老婆婆，右眼泛红道：“鱼婆婆是我妈妈。”</p>
蛤？</p>
陈风有些错愕，因为按照鱼阳的说法，鱼家死绝就剩自己一人，咋还能冒出个亲戚。</p>
他很直接说出疑惑。</p>
“鱼姓就剩下他一人活着。”男人随后自我介绍，自己是小眉村人，名字叫杜岩。</p>
“杜大哥好。”陈风礼貌回了一句，而后指着隔壁大山道，“村民都不喜欢鱼阳吗？”</p>
“也不能说不喜欢。”</p>
杜岩转身看着鱼阳家叹气，道：“一开始小眉村有三种姓氏，杜姓就是其中之一，民国四起我妈妈的爷爷从外面搬过来，开辟我们脚下的荒山，因为训畜生能力出众，很快跟村民打成一片，渐渐透露更多技能，看风水点穴位就是其中之一。”</p>
“不对。”陈风忍不住上前道，“从杜大哥的着装还有村子房屋样式，不像是汉人所有，怎么也相信风水那套？”</p>
“你观察真仔细。”杜岩转头看了眼陈风，接着解释道，“我们小眉村，有一说是明朝土族汉化而来，也有说是明末从中原逃过来，我比较相信两种合一，因有些风俗很汉人，风水便是其中之一。”</p>
“我外太爷点过几个风水，小眉村真出现很厉害的人物叫杜宇，你被鱼阳招呼过来，应该会知道着名字。”</p>
何止知道。</p>
陈风心头大震。</p>
清末民初渝州城，古董圈出现一位放在千年尺度来看，都能进前十的鉴古大能。</p>
是的，鉴古而不是鉴定。</p>
因其不仅会鉴定古董，还有有着常人无法匹敌的历史知识。</p>
这位大能职业生涯鉴定的最后一件作品，叫做‘万宝归一’，而今在协会总部藏着。</p>
年代是春秋时期，除非能亲自见到该物件，否则没有人能形容其真容，</p>
“这样普通的村子，能出现鉴古大能，果真应了那句古话。”陈风遥望隔壁山的小眉村感慨。</p>
唯有山川能出仙人。</p>
这句话，不止从何时起，一直在古董圈传播着。</p>
“杜宇其实是我外太爷从外面捡来，送到春里杜家人养育。”杜岩说道。</p>
陈风面上闪过一丝尴尬，转头面色诚恳道：“杜大哥能否跟我说说，婆婆最后去向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