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吃惊之后,又很快释然。</p>
司马防身为雒阳令,却擅开城门引外军入内,这罪责追查起来,灭族确实不为过。</p>
若人人效仿司马防,帝都威严何在?中枢和北宫又哪有安全可言?</p>
只不过,在皇甫奇之前接连宽恕下,却骤对司马家下辣手,让众人一时颇为费解罢了。</p>
归根到底,司马防不过是个雒阳令而已,皇甫奇却似乎格外容不得此人此族?</p>
朱儁没有拒绝,点头道:“可以!”</p>
尚书台当场拟定文书,皇甫奇又摘了印绶加印。</p>
朱儁带上禁军,提着司马防,天还没彻底亮便出发了。</p>
司马防面如死灰,满脸绝望:“朱公……我司马家揽罪在身,确实该死,可皇甫奇为何不差自己人来,却请您出手呢?”</p>
“你也用不着在这挑拨离间!”</p>
朱儁冷笑一声,道:“我朱儁行事光明磊落,不怕人在背后编排,便回答了你这问题又如何?”</p>
“你确实该死,但司马家在河内名声不小,让关西武人对你们抄刀,只怕河内人多有怨言。”</p>
“暗中造谣者,只怕也不会少。”</p>
“我朱儁也是武人,但好歹为朝廷效力多年,薄有名声。”</p>
“今日提你去,当着河内人面明典正法,谁敢不服?!”</p>
“为国除奸,是我荣幸,难道还会怕了你的威胁么!?”</p>
司马防彻底放弃,头颅重重垂下。</p>
朱儁未至,消息已传到河内温县。</p>
司马家人口众多,闻讯惧罪而逃。</p>
朱儁勃然大怒,直接命人追杀!</p>
上游的河东,徐晃、韩浩两人还在平叛乱砍。</p>
下游河内,黄河沿岸,又砍下一片人头!</p>
雒阳城内,皇甫奇让盖勋持节督缇绮,负责巡游河东、河内、河南三郡,清扫各方残余势力。</p>
轘辕关方向,郭太卷土重来,直接从内攻关。</p>
王镇难以抵挡,很快所部被击破。</p>
其人仓促逃到关楼高处,慌张道:“郭将军……如今我族司徒已掌朝廷大权,你可莫要自误!”</p>
“蠢货!”</p>
郭太挺矛讽刺:“雒阳早被大将军掌握,叛贼王允早已伏诛!”</p>
“什么!?”王镇大惊:“这不可能……”</p>
郭太懒得跟他废话,大手一挥:“上去,把他给我跺碎了!”</p>
“是!”</p>
部众一拥而上,将王镇团团包围,乱刀疯狂砍下,将他切成肉泥。</p>
许久,一名亲兵从碎肉堆里掏出半张脸交给郭太。</p>
“解气!”</p>
郭太哈哈大笑:“走,带回去向大将军复命!”</p>
半途,便被使者拦下。</p>
“郭将军可是要回雒阳复命?”</p>
“正是。”郭太点头。</p>
“大将军有命,您不必回雒阳了。”来人道。</p>
郭太大惊失色,慌忙道:“这是何意?末将从未反过大将军啊!敌骑过轘辕关,都是因为王镇那厮做了内应……”</p>
他胆战心惊,难道皇甫奇要追究自己责任么?</p>
“郭将军慌张什么?”</p>
使者笑了一声,取出一封文书:“中郎将郭太,逆势不屈,虽失关而不失勇,甚慰我心。”</p>
“今已表明太后,迁汝为平逆将军、领河东太守、授曹阳亭侯、赐紫绶金印。”</p>
“书至之时,即刻上路,不得延误!”</p>
郭太浑身一震,僵在原地。</p>
使者催问:“郭将军?”</p>
“我在!”</p>
郭太翻身下马,拜倒在前,感激涕零。</p>
“太本河东一贼,得君侯之恩不杀,未曾想也有封侯拜将之日。”</p>
“君侯之恩,万死难忘!”</p>
“谢太后!谢大将军!”</p>
这可是河东太守啊!</p>
河东北接并州,南邻黄河,是为京都西北部之屏障。</p>
加之人口巨多,昔日为百万人口大郡之一。</p>
上任此处太守,要么是执政者的亲信,要么是名声逆天,亦或在世家中关系极深。</p>
想他郭太,昔日不过一黄巾余孽而已。</p>
被皇甫奇讨平之前,虽也在河东耀武扬威,但对于官方力量还是能避则避,对于那些顶级巨族也是相当客气。</p>
可如今不同了!</p>
只要是河东人,甭管他出身哪家巨族,见了他郭太,都要弯腰施礼,口呼一声‘拜见郡君’。</p>
回故地为此显职,那是何等荣耀!?</p>
更不要说,皇甫奇还让他统兵前往!</p>
使者交付文书后,道:“河东尚在平叛,郭将军到后,最需防的是那些人死灰复燃,不可让大将军失望。”</p>
郭太恭敬点头:“大将军之言,太绝不敢忘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