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先回答的不是金光上人，也不是水镜上人，反倒是杀手头领。</p>
不知怎么的，在看到白衣人的那双眼睛以后，他的心中变得无爱无恨，人不想再杀，杀手也不想再当了，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，安安静静地像块石头一样永远待着。</p>
杀手头领扔下手中的剑，独自消失在了微风细雨当中。</p>
“是的。”</p>
接下来回答的依然不是金光上人他们，是赵紫琳。</p>
她也不想再去复什么家族之仇了，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，安安静静地像块石头一样待着。</p>
一切皆空。</p>
其他的杀手跟护卫也萌生出了这个想法，他们把武器随手一抛，任由其留在破庙里面，然后双目无神地离开了。</p>
坚持到最后的，是两个初出茅庐的小修士，他们犹豫、挣扎了一下，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，又是在挣扎什么。</p>
“明白了。”</p>
但挣扎也是徒劳的，几个呼吸以后，他们似乎也想通了，茫然地离开了破庙。</p>
……</p>
“啪！”</p>
“啪！”</p>
“啪！”</p>
“道友好手段。”</p>
金光跟水镜离开后不久，一个鹤发童颜，却又满身肌肉的老道士，在轻拍三下手掌以后，悄悄现身在无名破庙门外。</p>
“没想到我南崖州，竟然能出现一尊走无情道的化神大修士。”</p>
白墨依旧是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这个奇怪的老头。</p>
没有人知道，无情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东西，大家只知道，无情道的修士力量几乎是可以毫无瓶颈地往上升，直到被彻底道化的那天。</p>
在南崖州，无情道修士的极限是元婴期，很多意志不够强大的，甚至在金丹期筑基期就已经道化消失。</p>
从来没听说过，有哪个修士，能在无情道这条死路上坚持到化神期的。</p>
化神修士魏无涯，也是第一次见到，有能活到化神期的无情道人。</p>
“不知尊驾是哪里人？”魏无涯对这人很感兴趣。</p>
“我？不是这里的。”</p>
“东极州？北玄州？西炎州？抑或是中神州？”</p>
他也跟一些无情道的修士打过交道，知道跟他们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。</p>
“不是。”</p>
“难不成，尊驾是上界之人？”魏无涯隐隐也有些猜想，眼神逐渐变得炽热。</p>
他作为化神修士，千年间足迹踏遍元阳界五大洲，从没听说过有人能以无情道入化神，最顶天的一个，也只是在元婴后期坚持了十年。</p>
“上界？或许吧。”</p>
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，魏无涯的心情起伏更大，但马上又被压制了下去。</p>
元阳界只是一个凡界，在其中的修士顶天了只能修炼的化神期，想要继续自己的道途，就需要飞升到更上层的灵界。</p>
但经历上古时期的超级大战后，元阳界山河破碎，原本的飞升通道也被毁灭。</p>
千百年来不甘被困的化神修士，都只能自行飞往天外，在无尽虚空当中，寻找那虚无缥缈的上界。</p>
前往天外寻找上界说得好听，但魏无涯所在的阳火宫，历代留下魂灯去寻找希望的前辈，最长的一个也没活过十年，放在宗门祖师堂的魂灯就熄掉了。</p>
也是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