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，他才如赌咒发誓般说：“岁岁，我绝不会负你！”</p>
见李钦如此，沈清颜便也只好将问题咽了下去。</p>
待得回到东宫。</p>
李钦亲自宣了皇后的懿旨，裴漪欢喜得跪倒谢恩。</p>
沈清颜看见，周琅璇的脸上滑过失落。</p>
虽说东宫排名第二的良娣，按照规制来说，本来额定就是两名。</p>
但是良娣本来只有周琅璇一人，如今又将裴漪给进封上来，直接威胁到的就是周琅璇的地位。</p>
更何况，周琅璇本来也是罪臣之女，只不过依靠妹妹周琅嬛而放免出了贱籍而已；可是人家裴漪呢，却是正当权的大理寺卿裴炎最爱的幼女啊！</p>
这样若是等李钦登基之后，就算良娣都能封妃，但是却更有可能将裴漪后来居上，封贵妃去了。</p>
周琅璇空在良娣的位份上这么久，到时候在妃位的排序上反倒要矮了裴漪几分去。</p>
今天是裴漪的大喜之日，晚上李钦是必定要去陪裴漪的。</p>
可是李钦在沈清颜寝殿里磨磨蹭蹭不想走，沈清颜打着呵欠实在忍不住了，才果断轰人。</p>
等李钦走了，沈清颜才捉了披风起身，去周琅璇房里看她。</p>
周琅璇果然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：“……我也不敢有怨，因为我没资格。”</p>
“我自己是什么身份，我自己都明白。况且我原来是他长兄的侍妾，后来跟了他，自是不得他的尊重。”</p>
周琅璇叹了口气：“便是再难受，我想想薛红缨，便也心下释然了。薛红缨还是第一个跟着他的女人呢，结果呢……”</p>
沈清颜听出些滋味来：“阿姊也觉得，薛红缨实则就是被太子下令处死的？”</p>
周琅璇今天伤心失望，便也索性点头认了：“若不是他，谁敢那般对薛红缨！”</p>
“薛红缨再怎么说，也是太子的姬妾啊，纵然该死，又有谁敢给她嘴里填粪！”</p>
沈清颜也是皱眉：“我也没想到，太子他竟那样恨薛红缨。也不知薛红缨从前都做了哪些得罪太子的事。”</p>
周琅璇却摇头：“我与他们相处的日子也不短，出了薛红缨平素专横跋扈些，她对太子倒是一片真心的，没见她做过什么叫太子如此愤恨之事。”</p>
沈清颜不由得抬眸，望向窗外夜空。</p>
星子破碎，寂寂坠坠。</p>
眼前滑过李钦曾与她许下的誓言：“岁岁，岁月会变，我不会变。”</p>
可是兴许就连李钦他自己都没意识到，他已经变了。</p>
而且，变得快要连她都认不出来了。</p>
……</p>
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，东宫女眷们都能预感到，裴漪拿了东宫女眷的管理权之后，会有些变动。</p>
只是沈清颜倒没想到，裴漪的第一把火，竟然烧到她身边来了。</p>
次日天色还早，裴漪就已经打扮停当，说是来给沈清颜请安。</p>
沈清颜哪里敢当，本正说着客套的话儿，还叫朱儿、翠儿给裴漪倒茶、捧茶果。</p>
结果裴漪看了看朱儿、翠儿两个，等她们两个退下后，裴漪就直截了当地说：“这两个丫鬟，是阿姊从燕王府带进东宫来的吧？”</p>
沈清颜不由得挑眉：“是。怎了？”</p>
裴漪放下茶杯：“燕王府的人，不合适继续留在阿姊身边。咱们东宫里的好丫鬟多的是，不如小妹做主，替阿姊另外换几个人使唤吧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