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9章晨袭竹马被窝</p>
灯火点灭，万籁寂静。</p>
江城的十二月挺少有像今晚这般宁静的时候，这里临着江，风大。</p>
温煜躺进被窝，没有如往常一般平躺，而是翻个身，面对着小青梅的方向。屋子里黑黝黝的，路灯弥开的余晖在窗户上雕出一条光缝，他的视线落在上头，逐渐发散。</p>
小女友，也躺下了吧？</p>
躺在她的那张床上。</p>
从这样的青梅竹马，到昨日那样的同居情侣，很快又很慢。</p>
去和父母说“我们谈恋爱了”这样的话，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，时而强烈时而淡然。而今天，回到江城，回到两人自己的家里，他望着自己的床和对面的窗，突然觉得——</p>
他已习惯并喜欢身边有小青梅的日子。</p>
或嗯嗯啊啊的夜半聊天，或他在处理事情小青梅边上说要学习结果睡到四仰八叉的样子……</p>
这两天有事，分开三两天那没什么，但未来要是能一直那样拥搂着睡觉，就更好了。</p>
抱不到就难受。</p>
而解决这份难受的方法，就是向父母、朋友们宣告他已和符橙雀恋爱。</p>
小青梅即将成年，那便去说了，又如何？</p>
该说的。</p>
但这些话也是明日的事了，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。</p>
临近十二点，温煜给小青梅拨去电话。</p>
电话接通，他喊一声“巧儿”，那头传来闷闷的一声“嗯”。</p>
“在被窝里躲着呢？”</p>
“嗯。”</p>
“哈哈……”</p>
“笑屁。”</p>
“累不累？今天跑一趟，我累麻了。”</p>
“我好得很！”那头叫嚷一声，“我身强体壮，一拳能把你打成虾米！”</p>
“好哇，我不在你旁边躺着，你就开始狗叫了。”温煜佯怒说。</p>
“哈哈嘿嘿嘿……有本事现在过来咬我。”小青梅轻笑两声。</p>
“明天之后，你有本事再说这样的话，我立刻过去进你被窝信不信。我还敢叫你爸妈看到！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温煜嗤笑道：“不敢吱声了。”</p>
符橙雀怒了，“屁！敢来我打趴你！”</p>
“记着。”</p>
“记着了！给你摁在地上揍。”</p>
“好凶的姑娘！女帝是吧，明天给你拖屋里来。”</p>
“过去我就叫你姨打你。”</p>
“单打独斗敢不敢？”</p>
“我有帮手为什么不叫？”</p>
“好哇，那我也叫，我也有！”</p>
“你叫谁？”</p>
“我叫坂本，挠死你。”</p>
“没种的猫猫叫也白叫，它光会吃。”</p>
“女帝如此猖狂，气死我了……”</p>
“哈哈哈……”</p>
琐碎而没有什么营养的对话，却让两人都觉得有趣，好似回到高考前某个睡不着聊天的夜晚。</p>
笑声沉寂片刻，符橙雀那边窸窣动弹一阵，又听她轻轻吸口气，说：</p>
“小煜。”</p>
“啊？”</p>
“你真要说吗？”</p>
“真的。”</p>
“哦……”</p>
“你不愿意？”</p>
“愿意。”</p>
毫无犹豫的回应，让温煜顿了顿。他沉吟一下，笑着问：</p>
“紧张？”</p>
“有一点。”</p>
“没事，我在呢。放心吧。”</p>
“嘿嘿……”</p>
“笑什么？”</p>
“你嘴皮子利索，能吹，我不怕。”</p>
“你这个女朋友，恁是没什么眼力见情商，你该说，‘我男朋友出色，我爸妈肯定喜欢，我不怕’的。”</p>
那头的姑娘哈哈哈的畅快笑几声，郑重嗯一声：“好呀。”</p>
“什么？”</p>
“我男朋友出色，我爸妈肯定喜欢，我不怕。”</p>
“对咯。”</p>
“那叔叔阿姨呢？”</p>
“我爸妈？”</p>
“嗯。”</p>
“喜欢着你呢，放心。”</p>
“他们会不会觉得我还小，觉得我笨，觉得幼稚什么的……我最近还胖了，欸，小煜……要不然还算了吧？或者再等等，你让我减减肥……”</p>
“我喜欢就好。”</p>
“你喜欢我吗？”</p>
“喜欢得很。”</p>
“噢……嘿嘿，我也喜欢你！”</p>
温煜笑着，也在偷偷看着时间。当数字从59跳动到00时，他忽然语气轻快的喊一声：</p>
“生日快乐！巧儿！”</p>
“啊！？”</p>
“十二点了，巧儿，十八岁生日快乐啊！”</p>
电话那边愣神片刻，惊叫陡然而起：“哇！我生日了！十八岁了！”</p>
话筒里</p>
“可不是，你礼物明天给你，哎呀，气啊，十八岁的巧儿本该在我怀里成年的。”</p>
“嗯？听着怪怪的。”</p>
“怎么会，生日快乐。”</p>
“又说一遍？”</p>
“十八了，成年的巧儿，所以再说一次。”</p>
“嘿嘿嘿。”</p>
浓稠的夜色里，温煜仿佛看到小青梅就在自己跟前嘿嘿嘿的憨笑。夜没什么特别的，但这段回忆会镌刻在这里：</p>
他的十八，是符橙雀同他一起过的；她的十八，也是他在掐着时间说的。</p>
如此真好。</p>
……</p>
这日子便来了，只是未曾想过这样的快。</p>
坦白和生日都是。</p>
十八岁生日其实没什么实感，一分钟前和一分钟后的符橙雀没感觉到有什么突飞猛进的提升、顿悟，该想的事情还是那些，接续着——</p>
尤以“明天告诉父母我们恋爱”的这情反复冲刷脑袋。</p>
少女安静笔直的躺着，可眼睛圆瞪着，睡不着，也不肯睡。她脑子里荡着竹马的话，眼睛里全是他坦然的笑脸。眼前的夜红的、白的一阵一阵，反正瞧不见什么黑，她的胸腔里也突突突的，女孩自己晓得，这既是紧张也是兴奋。</p>
如何不兴奋啊！</p>
向父母坦白，这和昭告天下有什么区别！</p>
倘若父母同意，她就可以和小煜尽情恋爱，尽情地做所有的事情，一切一切都可以！</p>
如此的话，如何不紧张啊！</p>
那可是要和父母坦白的恋爱！</p>
仔细想想——</p>
自己的爸妈会是个什么表情呢？</p>
他们会说什么呢？惊叹吗？会的吧？“天啊天啊你们两个居然”的叫唤。</p>